沉舟瞬间清醒了几分。
双眼瞳孔不禁缩紧,嘴唇也张了张。
他没想到,自己明明什么都没透露,小姐竟一下子就道出了关于他来历的真相。
见沉舟满脸错愕,姜初霁轻轻叹了口气:“我听说过,北鸣国死士在肩上有独特的刺青标记,图案就是黑鹰。”
说着,她的目光缓缓下移,看向沉舟右侧的肩头。
“你的脉象像是中了毒,所以我猜测,这是北鸣皇室用来控制你们这些死士的手段。”
沉舟闻言,身体下意识一僵。
小姐的聪慧,他早就见过的。
“……是第二次发作,解药只在北鸣国皇室有。”
沉舟喉结滚动了一下,回答了姜初霁刚才的问话。
即使自己此刻浑身如烈火炙烤,他仍挣扎着想要起身,手臂用力撑起上半身:“小姐,我……”
沉舟想要解释。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,每一个字都吐得艰难无比。
从离开北鸣,他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。
起初只是想寻个大户人家隐匿身份,暂求安身之所,他没有想过,自己会遇见像小姐这样的人。
时间越久,就愈发难以开口说出自己的真实来历。
一方面,北鸣与南国处于敌对关系,他不确定小姐是否会因他来自敌国而心生排斥。
另一方面,身为死士的他,双手沾满鲜血,他也害怕小姐知晓后会感到恐惧或嫌弃。
他害怕,小姐得知真相后,就会让他离开。
姜初霁看着沉舟控制不住慌乱的模样,只开口道:“你在这里躺好,不要动。”
沉舟眼睁睁看着床边的少女站起身来,做出似乎要离开的动作。
一瞬间,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。
他控制不住地伸出手,宽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少女雪白纤细的手腕。
那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,掌心的温度却灼人滚烫。
声音沙哑得厉害:“小姐……我不该,欺骗您。”
“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,或许我今天就会死,但在我死之前……”
之后的话,沉舟却没勇气说出口。
他想说,如果他今晚就会死,他想求小姐,能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。
一会儿就好。
然后他就会走的。
他生命最后的意义,本就是小姐赋予的。
小姐不需要他了,他就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,结束自己的生命体面死去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遭受毒性发作的折磨。
姜初霁闻言,缓缓转过身来,对上沉舟那英毅而强行隐忍痛苦的脸庞。
她微微弯下腰,忽然伸出手,掐住男人的下巴,迫使他抬头看向她。
“谁说,你会死?”
少女目光平静如水,语气却又透着令人安心的坚定。
“你是我的人,我不让你死,你就死不了。”
沉舟神色一片茫然,大脑依旧处于混乱状态,还未从姜初霁的话语中回过神来。
下一秒,自己的下巴被轻轻抬起,他瞳孔骤然猛缩,像是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,紧接着,唇上感受到了一种陌生而柔软的触感。
他彻底呆住了,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,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像是要冲破胸膛。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那一抹柔软带来的触感在不断放大。
小姐,吻了他。
姜初霁感受到男人瞬间浑身僵硬得如同木头一般,这才放开手,直起身来。
随后揉了揉他的头发,有些漫不经心:“乖,等我回来。“
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,沉舟依旧僵在床上,久久缓不过神来。
他眼神中还残留着几分茫然与怔忪,灵魂却仿佛都被方才那短暂却炽热的一幕抽离出身体。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,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如雷贯耳。
这种强烈的悸动,竟生生盖住了身体承受的如焚如炙的痛苦。
他下意识地伸出手,动作迟缓且带着一丝颤抖,缓缓覆在唇上。
这里,似乎还残留着小姐双唇的柔软与温热。
现在就算死去,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。
可转念一想,他又深吸口气。
不……他的命是小姐的。
小姐让他活,他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,也会好好撑着。
小姐让他死,他才能死。
片刻后,房门被轻轻推开,姜初霁手持一个布包,重新回到了沉舟的房间。
她走进房间后,她径直走到桌旁,动作利落地将布包在桌上展开。
随着布包的打开,一排长短不一、闪烁着光泽的针灸针出现在眼前。
原来,小姐刚才是去取针灸的工具了。
沉舟整个人放松下来。
姜初霁看向沉舟:“我不知道你这种毒药的具体配方,所以没法调配解药。”
“我现在只能根据你脉象的特性,来帮你针灸,帮你把毒性暂时压下去。”
说罢,她将手中的银针在烛火上烤,进行简单消毒。继而手持银针,来到沉舟身旁。
姜初霁找准穴位,手指轻轻捻动银针,以极稳且轻柔的手法将针缓缓刺入沉舟的皮肤。
针尖刚一触及,便有一瞬间尖锐的刺痛。但沉舟没有吭声,只是额前微微渗出薄汗。
随着银针一点点深入,姜初霁的神情愈发专注,她根据脉象的变化,精准地调整着每一针针的角度和深度。
房间里安静极了,只有沉舟稍微显得粗重的呼吸声。
起初,沉舟紧咬牙关,额头和身前都有汗珠滚落,双手用力攥着拳,显然还是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。
但随着针灸的持续,他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,原本急促粗重的呼吸也慢慢趋于平稳。
沉舟只感觉,体内那原本如熊熊烈火般肆虐的炙火毒,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制,开始慢慢收敛。
虽然身体依旧疼痛,但那种灼烧感却减轻了不少。
待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后,姜初霁将所有银针整齐地放回布包中,系好。
她再次看向沉舟,此刻的他面色虽依旧苍白,但已没了方才的痛苦神情。
姜初霁的目光,扫过他那因汗水而显得愈发性感且线条分明的上半身。轻启朱唇,问道:“还难受吗?”
沉舟摇了摇头,原本因痛苦而微微发红的眼睛,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姜初霁,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,有感激,有迷茫,更多的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依赖。
小姐……真的好耀眼。
他真的,很……
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滴落到起伏的宽阔胸膛上,性感得不行。
姜初霁没打算询问沉舟的过往,也没打算问他为什么会来到南国。
既然他现在毒发,定然是他已经脱离了组织。
她只问道:“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?”
沉舟闻言,微微一愣。
“……我没有名字,”继而声音沙哑却坚定:“……我的名字,是小姐给的。我的命,也是小姐的。”
姜初霁的目光顺着沉舟紧实的腹肌缓缓上移,落在他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上。
昏黄的烛火在他身上跳跃闪烁,将他胸膛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明显。
姜初霁的视线像是被黏住了一般,忍不住微微挑眉。
沉舟的胸,真的很大啊。
不愧是天天锻炼的人。
那贲张的胸肌,每一次起伏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,在汗水的映衬下,更添几分野性与性感。
也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手感。
姜初霁从来不委屈自己。
想摸,那就摸。
于是这样想着,手已经伸了过去。
覆在了沉舟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