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时眠对自己没死这件事表示出了失望的神情,徐风还是耐心地解答了他的疑惑:“当时死的是我弟弟。”
当时死的是弟弟,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徐听风了。
时眠不可思议地盯着徐听风矛盾纠结的神情,越发觉得这个人十分可怕。
这种场合不合适解释过去,所以徐听风跟时眠商量道:“我们先离开这里,我再慢慢跟你说,可以吗?”
赵列却警惕起来:“先生!您忘记他做过的事了?!”
徐听风却毫不在意:“你先回去,待会儿梁舟会送我们。”
时眠当下遍体生寒,心脏也像刀刺中般疼痛。
徐听风落寞地说:“我没死,让你失望了……”
可即便时眠多么厌恶自己,徐听风仍然执迷不悟,他爱时眠,想要倾尽一切对他好,妄想着和他在一起。
时眠慢慢地从恍惚中回过神,最后仍然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徐听风带着离开了这里。
时眠跟徐听风上了车,看着对方不计前嫌没有对自己产生一丝怨怒,心中却渐渐有了主意。
他哑声问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徐听风的答案一如既往:“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时眠难以置信:“即便我做过那些事,你还是有这样的想法吗?”
徐听风眼神坚定:“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想法。”
时眠轻轻笑了,又问:“那要是我答应你,你愿不愿意抛下这里的一切,从此远离这里?”
哪怕时眠这么做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安危,但徐听风还是不争气地妥协,只要能和时眠在一起。
“我愿意。”徐听风真诚地道。
可是徐听风有前科,当年又发生过那样的事,时眠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。
徐听风这个人就是个疯子。
疯起来的时候,裴寒声这种正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当下只是时眠的缓兵之计,他要徐听风先离裴寒声远远的。
然而,发生这么轰动的插曲,裴寒声怎么会没有收到一点消息。
其实时眠不在跟前的时候,裴寒声是会担心他的安危问题的,并且时眠的身体也不好。
所以暗地里,在时眠独处的时候,裴寒声会派人时不时留意他的状况。
正好被这个派来的人看到了时眠和另一个男人的纠缠,最后还上了他的车。
于是,裴寒声很快就得知了江爷爷生日当晚,时眠又和徐风勾搭在了一起。
只是,裴寒声出现在公寓的时候,发现时眠正在匆匆忙忙收拾东西。
裴寒声咬紧牙关,身体的血液都在呼啸涌动:“你准备去哪里?”
或许是没想到裴寒声这么快就会找过来,时眠一时之间不知所措。
其实,他本来可以不回来收拾东西的,但裴寒声曾经送过他的小挂件他放在背包里了,所以这个背包他一定要带走。
原本,时眠因为对徐听风有恨,出现了罕见的戾气,而这种情绪在看到裴寒声之后,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裴寒声却步步逼近,愤怒在他胸腔里惊涛骇浪般涌动了起来。
他再次问:“你要去哪里?”
时眠抬眸,一眼望入裴寒声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里,不偏不倚地捕捉到了对方藏在眼眸深处浓稠的恨怒。
时眠没勇气再直视他的眼睛,将情绪藏在纤长的睫毛底下,他口是心非道:“去哪里都不关你的事。”
当下的氛围,好像回到了最初重逢的时候。
那时候,时眠对裴寒声也总是一副拒之千里的态度。
最近关系才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缓和,时眠却再次选择了站在徐风那边。
“那个姓徐的到底有什么好?!时眠,你回答我!”
时眠眼底早已湿润,却在强装冷静:“我没必要告诉你。”
时眠拿了背包后准备离开,裴寒声没有阻拦他,但心里已经想了千万种折磨时眠的方法。
纸包不住火,裴寒声也打听到了时眠有个外甥叫小乐正在当地的福利院,他托了关系,把小乐以领养的名义放在了自己身边。
当江宁辛得知此事后,因为了解裴寒声的手段,连忙赶来劝说。
江宁心说:“他只是个两岁的孩子,你想做什么?”
小乐被带到陌生的地方,一直在哭。
裴寒声没带过孩子,也没请人照看,就任这个孩子哭到撕心裂肺。
裴寒声不以为然:“我只是想看看,是不是除了徐风,他对谁都这么冷血!”
说到底,裴寒声就是想把时眠给逼出来罢了。
江宁辛担心裴寒声这么做,小乐会出事,如果这样的话,到时候真的挽回不了了。
江宁辛只能经常过来这里探望,帮忙照顾着小乐。
江宁辛再三跟裴寒声商量:“请个人带吧,我刚好有认识的阿姨。”
小乐这么小,哭了饿了都会哭,但裴寒声都是放任着不管不顾。
他更是不愿意听取江宁辛的意见。
江宁辛只能自己辛苦点,每天都往这里跑。
可裴寒声不知道,时眠跟徐听风回去不久后就生病了,比以前更为严重。
原本在徐听风身边就郁郁寡欢,在得知小乐被裴寒声带走后,因为无能为力,每天都在病床上以泪洗面。
徐听风请了权威的医生来家里为时眠医治,还为时眠专门设立了一个私人病房。